名字吓人 味道诱人
——雅安人的民间美食“油炒打屁虫”
人间美味，无奇不有。美食饕客们总是想尽办法尝遍人间美味。名不见经传、“臭名远扬”的打屁虫，你敢吃吗？
俗语有云“皇帝吃鹿茸，老百姓吃打屁虫”，这句谚语中所说的打屁虫就是雅安大多数地方所称的“屁斑虫”，书名九香虫，据说是与“酒”字谐音，因为炒熟之后的打屁虫的确是一道美味的下酒菜。每年秋冬交替之际，正是这种昆虫潜藏在鹅卵石底过冬的时节，前往河滩捕获这种昆虫的人纷至沓来。无论大江还是小河，只要是铺满鹅卵石的河岸边，总有成群的人在那里翻动着石头，寻找着这种拇指般大小的黑色家伙。
药用价值
这种生活在河滩石头缝里的九香虫，与生活在稻谷田里的打屁虫形态相似，同属椿科昆虫类，唯独不同的是颜色，前者是黑色，而后者则是与未成熟时的秧苗一样的青绿色。生活环境不同，所受的待遇也大相径庭。
生长在秧田里的绿色打屁虫不仅臭味难闻，还是祸害秧苗生长的一大虫害，人人避之唯恐不及，而秋季潜藏在石缝里的九香虫，不仅是一道可口的美味，还是一味珍贵的中药材。九香虫有指甲般大小，形状如水龟，以吸取植物茎干的浆液为食，秋季一般喜好潜伏于河边的鹅卵石底，搬开石块一不留心碰到它，便放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气体，因而人们常常称它为“屁斑虫”或“打屁虫”。这种昆虫含有九香虫油，一经炒熟之后，即是一种浓香可口、祛病延年的药用美食，因此，它又赢得了“九香虫”的美称。
九香虫的药用价值，始载于明朝李时珍著作《本草纲目》。“咸温无毒，理气止痛，温中壮阳，久服益人，土人多取之，以充人事”。九香虫富含优质蛋白质和九香虫油，油中又含有丰富的硬脂酸、棕润酸、油酸等物质，性味咸温，归肝、脾、肾经。将九香虫去味洗净后炒至清香，可理气止痛，温中助阳，用于胃寒胀痛，肝胃气痛，腰膝酸痛等，具有一定的食疗价值。
抓的趣味
深秋时节，走在大街小巷或是农户小院，偶尔会闻到一种奇异的肉香，触动人的味觉神经，原来“吃秋虫”正是这个时节雅安天全、芦山等地的民俗，所谓的“秋虫”就是我们所说的打屁虫、九香虫。
“吃秋虫”的习俗由来已久，听农村里老一辈人讲，以前日子穷粮食不够吃，人们总是想尽办法填饱肚子：冬天吃山上的野兔，春天吃田里的蚂蚱，夏天吃山里的鸟雀，秋天就吃石头底下的打屁虫。老人们说，打屁虫是首选的充饥食物：油脂丰盈肥而不腻，入口爽脆肉味无穷，而且还能强身健体，据说能够“驱寒治病”。
每年这个时候，到河边寻觅“打屁虫”的人总是络绎不绝。除了附近村落的居民，还有那些开着小车全家出动的城里人，大人小孩一起相约去“刨屁斑虫”。现在人们的物质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刨屁斑虫”已经不再像过去一样仅仅为了果腹，更多的还在于搬开石块收获这些藏匿在石头底下的美味时的那种乐趣。
每逢周末，河岸边搜寻这些小家伙的队伍就会庞大不少：不同年龄段的学生、附近的居民、到河边郊游的年轻人，全家老小一起来体验抓虫的乐趣。
正在教女儿抓虫方法的王先生告诉记者，小时候生活在农村的自己一到这个时节，放学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约上三五个伙伴一起到河边抓打屁虫。王先生说，小时候家乡河岸边的生态不错，人为破坏滩涂的现象比较少，非常适合打屁虫生存。打屁虫喜欢潮湿透气的环境，卵石间夹带泥沙，便是它们密集的地方。那个时候几乎每个石头下都能找到打屁虫，抓起来不费吹灰之力，看着石头底下安静地聚集在一起的打屁虫，有种难以名状的喜悦，尤其是回家时手里那沉甸甸的口袋让每个人都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王先生一面从石头缝里抓出一只打屁虫，一面告诉女儿，抓虫的要领就在于让虫的尾部朝向与自己的视线相反，这样才能防止打屁虫反击时从尾部喷出的液体进入眼睛。但是记者发现大多数人看到打屁虫时都会惊喜地将它们一把抓住塞进袋子里，所以手里会留下一些难以清洗的黄颜色。
河岸边抓虫的人群中，很大一部分都是附近村落里的学生，其中不少还是抓虫高手。今年10岁的王雨丹告诉记者，中午出太阳或是遇到下雨天的时候，打屁虫都会从石缝里面飞出来，所以晴朗的早晨是抓虫的最佳时机，拿他们的话说，这个时候是打屁虫睡觉的时间。虽然河坝里的打屁虫越来越少了，但一到周末还是有很多小学生来这里抓虫玩耍。
这个时节到河边收购打屁虫的人也不少，除了做中药材生意的人，还有那些为一饱口福的美食饕客。小小的打屁虫价格却不菲，一公斤能卖70元左右。
吃的美味
如何把常人眼中的打屁虫做成一道美味，这里面还有有很多的讲究。任何一步做得不正确或是不到位，那这些大自然赐予的美味就会被彻底破坏掉。最重要的工序就是如何让打屁虫“打屁”。
九香虫的臭味主要来源于体内的醛和酮，将这些物质排出体外后，九香虫才可以真正入菜，否则即使炒熟后入口仍然辛辣苦涩，难以下咽。
在天全县一户农家小院中，王云给记者示范了如何将九香虫变成一道美味佳肴。先在盆中放入30到40摄氏度左右的温热水，把抓到的九香虫倒入盆中，一遇热水这些黑色的小家伙个个张开翅膀浮在水面，开始“打屁”。王云告诉记者，这样九香虫才能把散发臭味的东西全部排出体外，等上两三分钟之后再用手慢慢把混杂在虫子里的泥沙清洗干净，重复三遍左右。她说，把九香虫抓回来之后最好马上烹饪，因为时间太长容易死掉一部分，死了的九香虫臭味无法去除，会破坏整体的味道。
准备一小碗老玉米或是黄豆备用，最好选用受热均匀的锅炒制，乡下烧柴火的大锅最好。先在锅里涂上一两滴猪油，将准备好的玉米或是黄豆倒入翻炒，火不宜太大，炒至金黄待玉米的清香溢出时加入事先洗净沥干的九香虫一起翻炒，这时候要不断地翻动锅铲，防止九香虫外焦内生。
翻炒四五分钟后，九香虫体内的油脂慢慢渗出，那种特殊的肉香味也越来越浓，隔老远就能闻到。等到九香虫体内的油脂散发了五六成的时候就可入盘了。
炒熟后的九香虫，夹杂着玉米浓浓的清香，光是闻着这种特殊香味就让人垂涎欲滴，入口后更是鲜香爽脆，肥而不腻，回味无穷。一大盘炒好的九香虫上桌没多久就见了盘底，就连提味用的老玉米也吃得精光。 |
